山西金融系统地动背后：隐秘的德御系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苏杰德

　　山西省晋中市开拓区迎宾西街泰鑫商务A座，是一座略显陈旧的低层商务楼。在二楼，一张白底黑字的封条斜贴在玻璃门上。已往几年，这里是叱咤海表里成本市场的德御系大本营：实控人田文军先后节制海表里多家上市公司，个中一家美股公司股价曾暴涨45倍，震惊华尔街，德御系也一战成名。

　　如今，德御系公司龙跃实业被查封后，田文军的另一块贸易国界才展此刻人们眼前：2013年至今，田文军的德御系企业先后入股晋中银行、阳泉贸易银行等两产业地城商行，以及至少八家内地农商行。入股银行之多，内地人笑称他为“行长”。这位“行长”能量颇大，给入股银行带来了庞大的坏账，甚至搅乱了山西金融系统。

 

　　7月20日，中纪委官网披露，原中国银监会山西禁锢局党委书记、局长张安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今朝正接管规律审查和监察观测。7月19日，山西省处所金融监视打点局(省当局金融办)原党组书记、局长(主任)竟晖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查。

　　不只是禁锢部分主要认真人落马，资产过万亿元的山西省农村信用社连系社4位认真人也麋集被查——包罗原党委书记、理事长崔联会，原党委副书记、副理事长、主任邢亮喜，原党委专职副书记、副理事长王忠泽，原党委副书记王再升。

　　上述落马官员主政期间，正是德御系麋集入股银行时期，这些银行成为其纵横成本市场的造血呆板。

　　“挤兑”风浪背后的乱象

　　早在本年6月，山西金融业危机的一些眉目就开始显暴露来。

　　其时，阳泉贸易银行产生了部门储户会合提取存款风浪。“挤兑”事件后，为了尽快平息事态，内地人民当局、处所人行和银保监分局、阳泉市贸易银行均贴出通告。6月17日下午，有网民在微博宣布网络视频显示，阳泉副市长黄海涛对聚积的内地公众说，“阳泉商行此刻运行正常，资金充沛，我用我市长的身份，用我的人格、党性给各人担保。”

　　一位与阳泉贸易银行有业务往来的人员向《中国新闻周刊》先容，之所以产生挤兑风浪，与时任董事长李首明、行长赵建涛等先后被观测有关。从此，朔州农商行原董事长杨慧新成为阳泉贸易银行新任董事长。不外，杨慧新主持事情没多久，也被观测。本年6月下旬，人民银行太原中心支行管帐财政随处长王珍云被录用为阳泉贸易银行行长。内地禁锢部分事恋人员先容，像王珍云一样的“救火队员”尚有几位。

　　阳泉市贸易银行的前身是阳泉市都市信用社，2007年9月正式挂牌创立。《2018中京城市贸易银行成长陈诉》称，城商行背着极重的汗青肩负。好比，城商行受限于自身局限和汗青配景，在客户心中可信赖水平较低，一旦呈现破产据说或信用危机，大量客户就集中中到银行提取现金，挤兑风险和活动性风险事件频发。

　　阳泉贸易银行如今的危机与德御系密切相关。2016年，阳泉贸易银行引进计谋投资者，加速风险处理。停止2016年尾，阳泉贸易银行前四大股东龙跃实业、中煤兴源(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山西汇丰投资有限公司、晋中鑫科源农贸有限公司别离持有11.17%股权，第五大股东阳泉煤业团体持股比例为10.77%，第六和第七大股东山西百瑞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与和柚实业别离持股5.59%。

　　最引人存眷的是，这次增资入股的股东与德御系密切相关，也彻底改变了阳泉贸易银行从都市信用社重组改制以来的股权组成名堂。前七大股东中，有四家眷于德御系企业，合计持股33.52%。其他三家股东，除了国企阳泉煤业，别的两家企业与德御系也有细密接洽——山西汇丰投资有限公司和中煤兴源(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的实控人都是赵国豪。

　　一位阳泉贸易银行的前董事汇报《中国新闻周刊》，田文军之所以可以或许入股阳泉贸易银行，离不开赵国豪的引荐。山西汇丰投资有限公司2007年入股阳泉贸易银行，赵国豪从当时起就接受银行董事。2014年，伊甸城贸易有限公司创立，提倡股东别离为赵国豪实际节制的中煤兴源和德御系龙跃实业。

　　“以前，田文军随着赵国豪混，厥后田文军生意起来了，赵国豪又随着田文军一起做。”上述董事说，德御系入股阳泉贸易银行后，德御系曾经想大面积换取银行打点层，但禁锢部分没有核准。退而求其次，便布置本身人实际参加银行事情。一份阳泉市贸易银行的通讯录显示，赵国豪时任阳泉贸易银行副董事长，6位董事监事中，魏坤和李海江的名字还呈此刻德御系企业的员工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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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董事会、监事会和策划层是三权分置的，都是各司其职，董事会提方案，策划认真执行，监事会去监视。厥后就不是了，放贷款也是党委会说了算，例如说需要签字的时候，还要开一个党委扩大会。”一位阳泉贸易银行原股东汇报《中国新闻周刊》，银行2014年前策划不错，每年都给股东分红，但从2015年至今，5年都没再分红。

　　前述原董事汇报《中国新闻周刊》：“前任董事长在任的时候，贷款高出1000万都要上董事会，贷给谁，董事们都清楚。继任的董事长气势气魄调动，有些议案明明不公道，我差异意，就把我踢走了。”

　　管理失控，阳泉贸易银行成为了德御系的提款机。据财新报道，停止2019年9月末，阳泉贸易银行实际的不良资产54.17亿元，不良率25.24%，拨备包围率16.02%，成本富裕率-5.52%，成本缺口52.15亿元。该行对龙跃实业授信50.36亿元，对东旭团体、仁东控股和华讯方舟的授信余额别离为48.96亿元、63.45亿元和14亿元，合计176.77亿元，过时近50亿元。

　　15亿元信托案中的套路

　　德御系激发的金融震荡一连发酵，本年7月，山西潞城农村贸易银行(下称潞城农商行)15亿元信托案浮出水面，扑朔迷离，将德御系推到了台前。

　　“克日从相关媒体获悉，公司大概涉及一起金融借钱条约纠纷。”7月7日，仁东控股通告称，公司从广州中院提取的告状状及涉及公司的相关资料后，才知道告状颠末。仁东控股为连年来A股市场上的黑马，其主营业务涵盖第三方付出、贸易保理、供给链打点等金融板块。

　　此前，潞城农商行将包罗仁东控股在内的7家公司和3名自然人告上法庭，并要求仁东控股对15亿元债务包袱连带担保责任，并付出利钱、增值税及附加约1.55亿元等抵偿。

　　这告状讼的前情是，2017年10月，潞城农商行认购了大业信托设立的一款信托打算，认购金额15亿元，预期年化收益8.5%，信托期限一年。该资管打算实际投向晋中榆稼粮油商业有限公司(下称晋中榆稼)，用于增补其活动资金。条约10月18日签订，大业信托越日就向晋中榆稼发放了首期信托贷款9.8亿元，第二期信托贷款5.2亿元也在一周内到账。

　　与发放贷款时的速度对比，还款的路曲折且漫长。条约约定的一年时间到期后，晋中榆稼没有定时还款。2018年10月18日，大业信托与潞城农商行签订了信托条约增补协议，信托期限由一年修改为两年。2019年12月，大业信托与潞城农商行签订了债权转让暨信托终止协议，将其对晋中榆稼享有的信托贷款本金15亿元和利钱、违约金等债权转移至潞城农商行。

　　本年，潞城农商行以晋中榆稼没能如期送还贷款本息为由，向贷款人和包管人提倡诉讼。个中，上市公司仁东控股曾出具包管函，给上述资管打算提供连带责任包管，该包管函盖有仁东控股原公章“民盛金科控股股份有限公司”实时任法定代表人闫伟的小我私家印章。

　　对付这告状讼，仁东控股喊冤，“在获悉此次诉官司项之前，公司不知晓上述金融借钱条约及包管事项，诉讼质料中提及的债务人晋中榆稼，经公司多方排查，并非我公司直接或间接控股公司，与公司没有任何股权或其节制干系及生意业务往来。”仁东控股在通告中称对此事不知情，而且已经向公安构造报案。

　　实际上，这份15亿元的信托条约产生时，仁东控股的控股股东照旧德御系企业。同属被告的天津和柚技能有限公司(下称和柚技能)，在2016年4月到2018年3月期间是其控股股东，和柚技能实控人则为田文军的老婆郝江波。

　　更为重要的是，德御系企业同时还参股潞城农商行。郝江波控股的和柚实业有限公司持有潞城农商行7.92%的股份。龙跃实业团体有限公司(下称龙跃实业)，也曾持有潞城农商行7.5%的股份。另一家德御系公司——晋中金晟农业开拓有限公司至今仍持有潞城农商行9.67%股权，三家公司合计持有潞城农商行股份高出25%。尽量这三家公司没有股权干系，但《中国新闻周刊》得到的一份德御系企业资料列表显示，这三家公司均列个中。

　　在这份15亿元的信托条约中，德御系在个中饰演了贷款人、包管人和借钱人三种脚色，相当于本身贷款给本身。从此，德御系碰着债务危机，2018年将仁东控股控股权转让给仁东团体，该公司认真工钱内蒙古前首富霍庆华的儿子霍东。2019年，仁东控股控股权又被转让给海淀国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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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市公司节制权伐鼓传花，新任股东不认旧账。“按拍照关法令礼貌的划定，该份包管函属于无效包管。”仁东控股认为：“我公司没有本案所提及的全部条约及包管函等全部协议原件，没有打仗、签署过上述文件，也没有相关用印流程，没有相关董事会、股东大会审议措施，独立董事未颁发独立意见。”

　　贷款各方发作口水战的时候，晋中榆稼资金链已断裂。《中国新闻周刊》得到一份落款为本年5月13日的资料显示，晋中榆稼从民生银行太原分行曾贷款7350万元，每月需要偿还银行30万元的贷款本金。公司称因为新冠疫情影响，策划坚苦，资金告急，本年2月起已经持续还款过时。

　　上述资料显示，晋中榆稼曾于2013年12月为民生银行太原支行垫款1650万元为其办理不良贷款问题，其时协议明晰民生银行太原支行凭据年息18%付出给公司。如今，晋中榆稼要求银行送还本金和相应利钱，公司再凭据要求偿还民生银行贷款。

　　坐庄之路

　　潞城农商行的诉讼揭开了德御系典范的成本运作套路：先是得到上市公司节制权，通过对外投资或并购重组改观主营业务，给上市公司更名换姓，促使公司股价一飞冲天，德御系择机减持股份可能将其质押得到更多融资。

　　2014年12月，上市公司齐星铁塔(现名北讯团体)通告称，龙跃实业以8.8亿元收购公司部门股权，成为新的控股股东，齐星铁塔成为了德御系在海内A股的第一家上市公司。

　　就在收购当天，齐星铁塔就接到新雇主操持重大资产重组的通知，公司股票因此停牌。2015年7月，齐星铁塔发布定向增发63亿元收购北讯电信的方案。直到2017年4月，收购最终落地，齐星铁塔改名为北讯团体。此次定增，龙跃实业认购金额高出20亿元。

　　如法炮制。2015年12月，另一家上市公司仁东控股(曾用名宏磊股份、民盛金科)操持资产重组，郝江波成为公司实际节制人。几个月后，仁东控股拟23.1亿元收购一些资产，机关第三方付出业务及信用卡消费处事。

　　不只是海内成本市场，德御系在海外成本市场运作更早。2010年，在田文军运作下，德御农业挂牌美国股市，德御系正式踏入成本市场。5年后，德御系的稳盛金融也登岸美国，股价从10美元阁下最高拉升到465美元，涨幅到达4500%，暴涨行情震惊了华尔街。本年，这家公司未能在规按时间内提交2019年财政报表，别离收到了纳斯达克的告诫函和退市信。今朝，公司需要在9月18日前提供停止2019年6月30日上年度公司审计的最新信息，来抉择是否还能再纳斯达克继承挂牌生意业务。

　　多线作战，动辄数十亿元资金，德御系钱从哪来？从时间线上来看，德御系机关上市公司的同时，大量入股内地贸易银行，这些银行成为德御系的造血呆板。

　　“德御系的真实财富没有多概略量。假如没有金融机构支持，他们不行能同时拿下几家上市公司，更况且要拿出更多钱举办资产重组。”一位熟悉山西成本市场的人士汇报《中国新闻周刊》。

　　从2013年开始，德御系以和柚实业和龙跃实业为代表，麋集入股高出10家山西内地银行。

　　《中国新闻周刊》得到的资料显示，2013年4月，和柚实业以每股2元的价值认购晋中银行股份4000万股，田文军也成为这家贸易银行董事；2014年从山西阳泉市的盂县农商银行两个股东手里购置高出10%股权；以每股2元的价值得到寿阳农商行2000万股权；2015年9月，山西榆次农村贸易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定向募资事情得到禁锢部分审批通过，注册成本由4亿元改观为8亿元，德御系企业以每股1.55元的价值认购5000万股，耗费7750万元。

　　另外，交通标牌厂家，龙跃实业2014年召开股东大会，投资入股山西寿阳农村贸易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每股2元价值购置银行2000万股份；出资200万元，入股温顺县贵都村镇银行有限责任公司，持股10%。

　　对付这些中小银行来说，德御系可以说是白衣骑士，为银行增加了注册成本，也消化了银行部门坏账。但这位成本大鳄看似良善，实际所求更多。入股银行之后，德御系通过质押银行股份得到大量融资，通过资管打算向德御系公司输血。以潞城农商行为例，德御系除了上述15亿元违约的资管打算外，还多次将手中的银行股权质押。

　　上述熟悉山西成本市场的人士汇报《中国新闻周刊》，山西的城商行中，问题较量严重是阳泉贸易银行、晋中银行和长治贸易银行，前两者均与德御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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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御系这种成本运作风险大，不行一连。据财新报道，龙跃实业在2017年就呈现大额融资风险，融资额高达360亿元。2017年，山西省为此创立风险处理小组，引入东旭团体、仁东团体和华讯方舟团体参加重组德御系债务。到2019年9月末，将龙跃实业的融资压到117.14亿元。

　　幕后大佬田文军

　　德御系从山西省晋中市发财，实控人田文军擅长成本运作。《中国新闻周刊》得到的资料显示，包罗上述提及的龙跃实业、和柚实业、晋中榆稼等在内，德御系一共节制了至少20家公司，个中一半以上是农贸公司。

　　田文军作为公司提倡人，将其股权转让给公司员工、亲属，这是德御系企业的典范特征。好比，和柚实业实控工钱田文军的老婆郝江波。龙跃实业的自然人股东包罗赵晶和赵培林，德御系企业的员工表显示，赵晶2003年就进入德御系事情，她在德御系的一家包管公司中认真的是公司种种文本资料的打印、校对事情。赵培林也是德御系企业员工。

　　田文军行事低调，关于他的果真资料并不多。晋中银行本年高管被观测，田文军旗下公司被查封后，晋中的不少内地公众才知道有这么一小我私家物。

　　晋中信息网2012年12月的一篇文章中先容，田文军“生长于晋中市一个大学西席家庭”，2006年，他在市场调研中发明农副产物里蕴含庞大商机，于是教育一支年青团队开始创业，这即是厥后的德御农业。《新京报》援引晋中内地一位权威动静人士说法，德御前身也是搞煤炭起家，厥后才做了农业。

　　2010年前后，田文军相继完成对张俊德的晋中德御农贸有限公司、任永青的晋中永成粮油商业有限公司和晋中榆稼的整合。通过简朴的企业绑缚，德御农业号称缔造了一个新的贸易模式，从采购、加工到销售，德御农业买通了整条财富链。田文军也得以教育德御农业在纳斯达克敲钟，成为山西省第一家登岸外洋成本市场的企业。

　　此刻来看，田文军的成本运作套路较量超前。2011年，软银成本注入德御农业2500万元，成为持股35.71%的第二大股东。2012年，德御农业境内子公司德御坊在香港文华东方旅馆，进行了香港融资启动大会。香港国泰君安国际董事长阎峰与德御坊董事长田文军配合签署融资意向书。通稿称，“国泰君安的参股，将加快推进德御坊在香港这一全球性成本市场的登岸”。

　　在2013年晋中市榆次区的经济事情和农村事情会上，榆次区率领专门提到了德御农业。他招呼企业进修仿效，总结警惕德御农业成本运作和组团上市的履历做法，“就像任永青、张俊德、郝建明、田文军四个不相干的企业，组团在纳斯达克上市，融回资金投入再出产”。

　　不外，在这些实业外衣之下，田文军的焦点主业始终在金融规模。曾经作为合资人的张俊德和任永青在德御农业创立后之后，重新积极别辟派别创立新的农业公司。张俊德和任永青两家公司的打点层人员均向《中国新闻周刊》暗示，今朝公司与田文军没有任何关系。个中一位认真人举例说：“田文军当时收购的是晋中德御农贸有限公司，我们此刻的公司主体是山西德御农贸有限公司，这是两家完全差异的公司。”

　　实际上，德御系最早创立的企业是山西栋盛拍卖有限公司，这是海内最早的拍卖机构之一。山西栋盛拍卖有限公司前身为榆次拍卖市场，创立于1998年8月，经原山西省商业厅审核核准，是晋中榆次区人民当局独一指定的公物拍卖机构。直到2004年，中国拍卖行业的准入限制才全面放开。

　　2006年，田文军创立山西栋盛融资包管有限公司，专门从事民间借贷。《新京报》援引山西民间金融机构开办人的说法：“2013年煤炭行业下滑后，山西经济遭遇了很大坚苦，民营企业融资贷款很是难，所以有许多各式百般的民间金融机构，包管、融资租赁、小额贷款、典当等。在晋中地域，尤其是榆次最多。”

　　这家公司跟着民间融资需求的增加，成为德御系的重要平台，也是妖股稳盛金融的焦点公司。不外，田文军的民间包管生意并不抱负。《中国新闻周刊》得到的资料显示，2008年，栋盛包管营收57万元，吃亏133万元；2013年，公司营收约580万元，交通标牌设备，利润100万元。

　　风险全面发作后如何破局

　　早在2017年，德御系企业债务风险就已经发作，山西省创立了大额债务融资风险处理率领小组，引入东旭团体等承接债务。财新报道称，新引入的三家公司也呈现债务危机，与山西境内的中小银行彼此套牢，好比东旭团体在山西省内贷款200亿元，涉及57家中小银行机构，迄今险些全部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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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一些企业通过一些手段入股甚至节制了一批中小银行，较量典范的就是‘来日诰日系’节制包商银行在内的多家银行。”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董希淼汇报《中国新闻周刊》。

　　董希淼认为，连年来，金融控股团体的策划模式不绝呈现，这也是造成违法违规关联生意业务数量增多的原因之一，“一些民营成本大举进入银行业，控股中小银行，形成事实上的金融控股团体。在这种金融控股模式下，关联生意业务的隐蔽性更强，风险的传导性更高。”

　　“东旭资金链断了，它和德御系危机是一个连环的事件，最终导致盖子压不住了。”山西一位内地金融业调查人士认为，内地当局没有办理先前的债务风险，不得已才开始对山西几家未上市城商行重组。

　　8月8日到10日，晋城银行、晋中银行、阳泉市贸易银行和长治银行相继宣布通告称，打算召开姑且股东大会审议关于参加所并重组或新设归并的议案。山西省招标投标民众处事平台挂出一则山西城商行改良化险事情筹办组选聘中介机构处事项目招标通告，项目轮廓为对大同银行、长治银行、晋城银行、晋中银行、阳泉市贸易银行5家城商行举办评估。多位山西内地人士先容，大同银行与其他四家城商行差异，其控股股东为大同当局，其对付重组归并意愿并不高。

　　山西银保监局一位认真人汇报《中国新闻周刊》，今朝重组由山西省金融办牵头，这些银行存在的问题由山西纪委监委处理惩罚，对涉事银行高管观测后，再奉告银保监局。山西省金融办一位事恋人员则汇报《中国新闻周刊》，今朝重组方案已经上报，还没有批下来。

　　值得留意的是，已经落马的山西省农村信用社连系社多位认真人和张安顺、竟晖等，在山西金融系统事情的时间均在2009年到2020年之间，这段时间也是农村信用社大修正制和城商行增资扩股的时间段。德御系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大举入股内地贸易银行。

　　董希淼认为，中小银行改制后，仍普遍存在股权布局有待优化、股东打点不足类型等问题。究其原因，一是所有者缺位问题恒久存在，内部人节制和大股东越位问题同时存在；二是部门银行股东资质不切合划定，存在股权代持等问题，银行股东变革未按划定举办报批；三是股东出资不真实，股东向银行出资存在虚假出资，资金来历不明，将非自有资金作为入股资金，甚至利用银行资金举办体内轮回。

　　上述问题在德御系入股银行中也普遍存在，股权转让和董监高录用是否合规方面，存在大量瑕疵和违规之处。前述山西成本市场的人士认为：“德御系入股这么多银行，假如没有深厚的配景，基础操纵不了。银行不行能不知道这些入股企业存在的风险，没有主管部分核准，谁也不敢把钱都贷出去。”

　　“要把风险防控与金融反腐团结起来，严肃查处风险背后的糜烂问题，果断把金融规模的‘蛀虫’挖出来、清理出去。”本年6月18日，山西省委召开金融改良事情集会会议，山西省委书记楼阳生在会上暗示。

　　除了5家城商行打算举办重组外，山西省农信系统也举办了人事大调解。山西省审计厅厅长王亚在本年6月出任山西省农村信用社连系社(省联社)党委书记、理事长，山西省财务厅副厅长陈朝阳出任省联社党委副书记。农商行改制及金融风险化解，已被列入山西省委2020年度重大改良之一。

　　改制和化险，成为山西金融业整顿进入深水区的要害词。金融反腐之后，将来山西农信系统和城商行系统如何加速破局，值得存眷。

　　“处所当局负担处理属地风险的责任，可是处所当局不宜过多参与，照旧更多交由专业金融打点部分以及市场来办理。”董希淼认为，“处所当局首要责任就是打造一个精采的金融生态情况。”

　　《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第33期